汉语“坎儿井”一词指谬(4)
[1] 李久昌.新疆坎儿井的来源与时间考述[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26(3):25-28.
[2] 罗竹风.汉语大词典:第二卷[M].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88:1057.
[3] 黄盛璋.新疆坎儿井的来源及其发展[J].中国社会科学,1981(5):209-224.
[4] 柳洪亮.吐鲁番坎儿井综述[J].中国农史,1986(4):24-32.
[5] 王国维. 观堂集林[M]. 北京:中华书局,1959:620.
[6] 林纪熹(供稿).林则徐《乙巳日记》[J].中山大学学报,1984(1):44-70.
[7] 左宗棠.左宗棠全集·书信(三)[M].长沙:岳麓书社,1996:307.
[8] 罗正钧.左宗棠年谱[M].长沙:岳麓书社,1983:378.
[9] 袁大化.抚新纪程[M].乌鲁木齐:新疆官报印书局,1911:152.
[10] 杨增新.补过斋文牍[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12:1065.
[11] 谢晓钟.新疆游记[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3.
[12] 新疆水利会第二期报告书[M]. 北京:华国书局,1918.
[13] 徐炳昶.西游日记[M]//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第十一辑.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314.
[14] 林竞.西北丛编[M]//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第十一辑.台北:文海出版社,1974:241.
[15] 童承康. 新疆吐鲁番盆地[M]. 重庆:国立中央大学理科研究所地理学部丛刊第三号,1943.
[16] 张之毅. 新疆之经济[M]. 上海:中华书局,1946:20.
[17] 张萍.中国近代经济地理(第八卷):西北近代经济地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581.
[18] 潘春辉.西北水利史研究:开发与环境[M]. 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15:23.
[19] 陈正祥. 西部亚洲地理[M]. 上海:正中书局,1943:6.
“坎儿井”作为一个专业词,不但被《农田水利术语》《中国水利百科全书》等专业词典收录,也被《汉语大词典》《辞海》《现代汉语词典》等语文词典收录。但它是一个规范的现代汉语词吗?2012年8月,笔者到新疆吐鲁番地区旅游。当看到“坎儿井”暗渠出口牌子上用阿拉伯字母书写的维吾尔语“”①一词时,便开始怀疑汉语“坎儿井”一词的来源、词形、结构、译音和定义了:维吾尔语“,kariz”与汉语“坎儿井”都是同种水利灌溉工程的名称,为何二者的读音却截然不同呢?一 “坎儿井”一词的来源笔者查遍《史记·河渠书》《史记·大宛列传》《汉书·西域传》和《沙州图经》,未能找到“坎儿井”一词的任何踪迹。专门收录1840年以前古汉语语词并介绍其出处的《辞源》,也未收录该词。在现代汉语中,“坎儿”的一个义项为“最紧要的地方或时机”,另一个义项为“坏运气或窘迫的处境”。可见,“坎儿”的相关词义也与“水”风马牛不相及。故作者推测,“坎儿井”并不是地道的本地词。至于“坎儿井”与《庄子·秋水》中的“埳井”及其他先秦文献中的“坎井”相近、“可能就是古代中原‘坎井’的音译”[1]则是部分学者的穿凿附会之说。这是因为,《庄子》成书时,中原正处在战国时期(前403—前221),西域的历史还是一片空白。因此,中原诸国并不知道西域有“坎儿井”。更为重要的是,《庄子》是道家经文,反映的是庄子的哲学、艺术、美学与人生观、政治观等。汉代桓宽在《盐铁论》一书中说:“宇栋之内,燕雀不知天地之高;坎井之蛙,不知江海之大。”明代刘基在《郁离子》一诗中说:“江海不与坎井争其清,雷霆不与蛙蚓斗其声。”笔者认为,这才是对《庄子·秋水》中“埳井”及其他先秦文献中“坎井”应有的正确理解。再说,从汉语“埳井”到汉语“坎儿井”,无须音译。“坎儿井”一词既然不是本地词,那就是外来词了。汉语“坎儿井”一词既然是外来词,就应该有具体出处。对此,刘正埮、高名凯、麦永乾、史有为编著的《汉语外来词词典》(1984)虽然收录了“坎儿井”一词,但既未给出早期书证,更未给出始见书证。史有为在《汉语外来词》(增订本)中认为,“坎儿井”是20世纪下半叶借自维吾尔语“,kariz”的外来词,但同样未给出书证。同样,《辞海》和《现代汉语词典》也未给出书证。只有《汉语大词典》给出了早期书证,是茅盾于1940年12月在《风景谈》中写的两句话:“没有隆起的沙丘,也不见有半间泥房,四顾只是茫茫一片。那样的平坦,连一个‘坎儿井’也找不到。”[2]不过,由于无法确定此前是否已经有人使用该词,不好断定此文就是该词的始见书证。黄河清编著的《近现代辞源》(2010)和岑麒祥编著的《汉语外来语词典》(2015)都未收录该词。至于黄盛璋在《新疆坎儿井的来源及其发展》和柳洪亮在《吐鲁番坎儿井综述》两文中引用的杨增新的“坎儿井灌地之说,为全国所无,即新疆只吐鲁番、鄯善两县有之”[3-4],经查对,原文为“坎井灌地之法,为全国所无,即新疆只吐鲁番、鄯善两县有之”。二 “坎儿井”一词的词形其实,除“坎儿井”这一词形外,维吾尔语“,kariz”至少还有以下两类共9个汉语词形。(一)“卡”字类:第一,卡儿。1919年9月,王国维在《西域井渠考》中写道:“今新疆南北路,通凿井取水。吐鲁番有所谓卡儿水者,乃穿井若干,于地下相通以行水。”②[5]第二,卡尔。1807年,乌鲁木齐都统和瑛在《三州辑略》卷三中写道:“堪垦卡尔地二百五十一亩。”第三,卡尔井。2001年,热依拉·达吾提在《维吾尔族麻扎文化研究》一书中,提到了“中国卡尔井研究会”。第四,卡井。1845年,林则徐在《乙巳日记》中写道:“二十里许,见沿途多土坑。询其名,曰卡井,能引水横流者。由南而北,渐引渐高。水从土中穿穴而行,诚不可思议之事!此处田土膏腴,岁产木棉无算,皆卡井水利为之也。”③[6]同时,他和喀喇沙尔办事大臣全庆在《经久章程》中写道:“查吐鲁番境内地亩,多系掘井取泉,以资浇灌,名曰卡井。每隔丈余,淘挖一口。连环导引,水由井内通流。其利甚溥,其法颇奇,洵为关内外所仅见。”④(二)“坎”字类:第一,坎尔。吐鲁番史志办公室发现并命名的《清朝吐鲁番地区坎尔分布图》,用的全是“坎尔”。1891年,陶葆廉在《辛卯侍行记》卷六中写道:“坎尔者,缠回从山麓出泉处作阴沟引水,隔数步一井,下贯木槽,上掩沙石,惧为飞沙拥塞也。”⑤第二,坎尔井。新疆有些地方,用的就是“坎尔井”一词。而且,现在仍有不少作者在公开发表的文章或正式出版的图书中使用“坎尔井”一词,如安新代和石春先、丁隆、王世信、巫新华、曾冬梅和吴旭、李恒泰、汪永晨、石慧琼、朱海斌、英方、李华、流洋、蔡巧玉、西陆、王立命、刘红燕、周和平、阿里木·阿布都热合曼等。第三,坎儿。施补华为缅怀林则徐,曾作五律《伊拉里克河水利,林文忠公遣戍时所开,所谓四十八坎儿也。贤者所至,有益于民如此》。第四,坎耳。1877年3月,左宗棠在《与刘克庵》一信中写道:“林文忠戍边时,曾修伊拉里克河渠,考其遗法,亦只于渠中凿井(土人呼为坎耳)。上得水流,下通泉脉,故引灌不穷。”⑥[7]第五,坎井(“坎”)。1880年,左宗棠在《办理新疆善后事宜折》中说:“吐鲁番所属渠工之外,更开凿坎井一百八十五处。”[8]同时,他又在《防营承修各工程请饬部备案折》⑦中说:“督劝户民,淘浚坎井。”1884年起任新疆第一任巡抚的刘锦棠在《刘襄勤公奏稿》卷七中写道:“如伊拉里克隶吐鲁番,旧有民耕坎井。”1908年,陈光炜在《鄯善县乡土志》中说:“用坎水溉田,创之者林则徐,兰坡黄氏继之。迄今,坎井鳞次,赖无穷焉。”1909年,裴景福在《河海昆仑录》一书中写道:“林则徐谪戍西域,修吐鲁番坎井。”1911年4月28日,清朝末任巡抚袁大化赴任途中在日记中写道:“幸地势北高南下,拟用坎井法。”[9]1913年,王树楠主编的《新疆图志》卷一一四“林则徐传”中有这样一句话:“尤以创凿吐鲁番坎水为最。”⑧1916年8月30日,杨增新在《呈报库车县开挖沙哈湖官坎井两道估需经费情形文》中写道:“坎井灌地之法,为全国所无,即新疆只吐鲁番、鄯善两县有之。”[10]1917年,谢彬在《新疆游记》中记载:“(三月十三日)西北数里,有官开坎井一道。水源极旺,可灌地四百亩……(三月十五日)泉水甚旺,坎井亦多(大小计三十余道)……过此,坎井累累若串珠,散列戈壁……(三月十七日)全县大小坎井三百余道……”[11]1918年,《新疆水利会第二期报告书》各卷使用的全是“坎井”一词[12]。1928年,随斯文·赫定(Sven Hedin)到新疆探险的徐旭生称,鄯善境内苏巴什“到处坎井”[13]。1919年4月17日,林竞在日记中写道:“坎井始创于林文忠公则徐。……公察吐鲁番地苦热、缺水、又不雨,乃熟勘地形,发明坎井之法。”⑨[14]1943年,童承康所著《新疆吐鲁番盆地》一书的第六章,就是“耕地与坎井”[15]。1946年,王孟扬的《西游杂咏》中收有《天山麓见坎井》一诗。同年,张之毅在《新疆之经济》一书中写道:“坎井之制,据吾人考证,系自波斯传入。”[16]其中,“坎井”这一词形,一直有人在用。1957年,黄文弼在《塔里木盆地考古记》“序言”中说:“坎井之法,亦由汉人传入。”2015年,张萍、严艳、樊如森、吴孟显在《西北近代经济地理》一书中写道:“坎井灌田的办法,据说是由波斯人传入新疆。”[17]同年,潘春辉等在《西北水利史研究 开发与环境》一书中写道:“比普通灌溉用井难度更大的,还有井渠或叫坎井技术。”[18]除卡尔井和坎尔井外,上述两类其他6个词形,还可分为两类:(一)俗名。这是当地人对这种水利灌溉工程的通俗叫法,如卡儿、卡尔、坎尔、坎儿和坎耳。1877年3月,左宗棠在《与刘克庵》一信中写道:“林文忠戍边时,曾修伊拉里克河渠,考其遗法,亦只于渠中凿井(土人呼为坎耳)。”又,《新疆图志》卷二“建置”中“云贵总督林则徐谪戍伊犁,始浚托克逊及伊拉里克等渠,复增穿井渠通水,民用温给”句,又加注说“谨案井渠者,俗名坎儿”。(二)学名。这是外地人对这种水利灌溉工程的高雅称呼,如卡井和坎井。此外,还有“坑井”这一词形:“其他各处,多系采取水井、坑井、水渠、雨沟等等方式。”[19]综上,在汉语里,维吾尔语“,kariz”有“卡儿”“卡尔”“卡尔井”“卡井”“坎耳”“坎尔”“坎尔井”“坎儿”“坎儿井”“坎井”和“坑井”共11种译法。三 “坎儿井”一词的结构毫无疑问,“坎儿井”一词是在俗名“坎儿”后加“井”,而不是在学名“坎井”中加“儿”。也就是说,“坎儿井”一词,既不是“坎+儿+井”,也不是“坎+儿井”,而是“坎儿+井”(karez+well)。同样,“卡尔井”一词也是在俗名“卡尔”后加“井”,“坎尔井”一词也是在俗名“坎尔”后加“井”。如果翻译成英语,“坎儿井”“卡尔井”或“坎儿井”就应该是“karez well”。在“坎儿井”一词里,“坎儿”是整个系统的名称,内涵大;而 “井”则是整个系统中一个部分的名称,内涵小。人们从空中鸟瞰,能看到的只是这一系统中一连串的井。按照语言表达习惯,表示部分的名词放在表示整体的名词后面,只能表示“整体的某个部分”而不能表示“整体”。比如,“马尾巴”表示的是“马的尾巴”而不是“马”,“牛鼻子”表示的是“牛的鼻子”而不是“牛”。因此,“坎儿井”表示的是“坎儿的井”而不是“坎儿”。同样,“卡尔井”“卡井”“坎尔井”和“坎井”四个词也词不达意,是错误的。因此,这种水利工程的众多外语名称中,没有一个带“井”字的⑩。借助汉语拼音分析“坎儿井”一词的结构。在现代汉语中,“儿”字既可读“ér”音,作实语素,如小孩子、儿子、青年男子等,又可读儿化音“r”,作后缀,如花儿、鸟儿等。收录“坎儿井”并为其标注汉语拼音的《现代汉语词典》和《汉语波斯语词典》,标注的都是儿化音“k?nrjǐng”。这说明,在“坎儿”一词中,“儿”放在词尾是后缀。按理说,“儿”字既然放在词尾作后缀,它后面就不能加任何词了。比如,我们可以说“花儿”,但不能说“花儿蕊”。因此,“儿”字后面不能加“井”。可实际上,正如不少语文和专业词典所收录的,“坎儿井”是一个不可拆分的词。结果,“儿”字夹在“坎、井”两字中间,既不是实语素,又失去了应有的后缀功能。可见,此类译法也是错误的。另外,汉语中的外来词,多用“尔”,鲜用“儿”。“畏吾儿”改译为“维吾尔”,便是最好的例证。四 “坎儿井”一词的译音“坎儿井”一词,既然不是地道的本地词,就应该是标准的外来词了。所谓“外来词”,是指汉语中翻译自外国语文或少数民族语文的词。如前所述,这种水利灌溉工程有“,kariz”和“坎儿井”两个名称。其中,“,kariz”是维吾尔语名称,“坎儿井”是汉语名称。由于新疆是中国主要少数民族维吾尔族聚居地,维吾尔语是当地主要语言,所有“坎儿井”暗渠出口的牌子上,只要同时有维吾尔语、汉语两种语言的名称,维吾尔语名称总是在上、汉语名称总是在下。这说明,汉语“坎儿井”翻译自维吾尔语“,kariz”,是外来词。翻译的方法,主要有3种:(一)音译。这里所说的音译,是指用近似于维吾尔语发音的汉字来表示。音译后,每个汉字都没有字义,可以用发音近似的其他汉字来代替。一般来讲,人名和地名等应当音译。维吾尔语“,kariz”属于地名,应当音译。可是,“坎儿井”三个字,尤其是“井”字的发音与“,kariz”的发音并不相近。因此,“坎儿井”不是音译。(二)意译。这里所说的意译,是指用词义对等的汉语固有语素来表示。意译后,每个汉字都有字义、不可用发音近似的其他汉字来代替。按理说,地名不应当意译。不过,假设“,kariz”可以意译,而且“坎儿井”就是它的意译,那么“坎儿”和“井”就应各有其汉语词义。同时,“井”字容易使人望文生义,容易使人把“坎儿井”误解为一口“水井”。可见,“坎儿井”也不是意译。(三)音意兼译。也就是说,一部分音译,另一部分用汉语固有语素意译。要说“坎儿”是“,kariz”的音译,虽然不算近似,但也差不多。但要说“井”是“,kariz”的意译,就完全不对了。五 “坎儿井”一词的定义从表面上看,“坎儿井”似乎是一口或几口水井。但实际上,“坎儿井”是一个由一条暗渠(kurch)即水平井、若干口包括探井在内的竖井(cha,shaft)即孔、一条明渠(haranj)和一个蓄水池(birke)共4部分组成,利用“重力自流”原理导引地下水的综合系统,如图1所示(见封三)。在这一系统中,暗渠如同人体的躯干,是主要部分;竖井如同人体的四肢,是辅助部分。因此,在“坎儿”两字后加“井”字,即用系统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命名整个系统,以偏概全的做法,容易让人望文生义。由于“坎儿井”的主要部分是暗渠,人们常常把“坎儿井”形容为河,如宋政厚的《“火洲”地下河》(2001)、杨伯震的《吐鲁番的“地下长河”——坎儿井》(2004)、胡文康的《地下人工长河坎儿井》(2007)、英方的《那些叫“坎儿井”的河》(2007)、贤雕的《看不见的河流》(2008)。六 结 语综合“坎儿井”一词的来源、词形、结构、译音和定义,我们可以基本断定:(一)“坎儿井”是一个借自维吾尔语“,kariz”的音意兼译、来源待确定、词形不唯一、译音不标准、表意不准确的外来词。(二)“坎儿井”由音译不标准的“坎儿”和意译不准确的“井”组成,里面的“儿”字既非后缀,又无实义,是一个由俗名“坎儿”和书面语“井”拼成的外来词。(三)维吾尔语“,kariz”一词的标准音译,其实是汉语“卡哩兹”。只有“卡哩兹”,才能体现新疆这种水利灌溉工程技术的历史源流关系和文化传承联系。为简便起见,“卡哩兹”通常简称为“卡”。乌鲁木齐都统廉敬1839年5月29日所提建议“挖卡引水,以资浇溉”中的“卡”,便是“卡哩兹”。“卡哩兹”最终讹变成“坎儿井”的原因,主要有3个:(一)语言。汉族人由于不懂维吾尔语、尤其是维吾尔语名称“,kariz”,将本应读开口长音符的“”即“卡”错读成了开口符“”即“坎”,将本应读齐齿长音符的“”即“哩”错读成了齐齿符“”即“尔”(儿)。另外,用拉丁字母书写的维吾尔语“kariz”也有一定问题,应该是“kareez”才对。(二)原理。汉族人由于不懂这种水利灌溉工程的引水原理、由于不知道“卡哩兹”并不是井,便在“卡哩兹”的简称“卡”字后面多加了个“井”字。(三)汉语读音。在汉语中,“坎、卡”两字由于声母相同(k)、韵母相似(都有a),“卡”便讹变为“坎”。注释① 我国境内维吾尔语的书写形式以阿拉伯字母为主,以拉丁字母为补充。② 原文“卡儿水”常被误引为“卡儿”,原文“于地下”常被误引为“一地下”。③ 原文“由南而北”常被误引为“自南而北”“由南向北”或“由南而弱”,原文“渐引渐高”常被误引为“渐行渐高”,原文“木棉”和“水利”常被分别误引为“才棉”和“之利”。④ 原文“掘”常被误引为“挖”,原文“资”常被误引为“次”或“盗”,原文“溥”常被误引为“至”,原文“颇”常被误引为“甚”,原文“洵”常被误引为“询”或“诚”。⑤ 原文“坎尔”常被误引为“坎儿”,原文“泉处”常被误引为“泉水”,原文“惧为”常被误引为“濯为”,原文“拥塞”常被误引为“拥”。“缠回”,清至民国中期维吾尔族的汉译名称。因其不雅,又与Uighur的音、义不符,于1934年被更改为“维吾尔”。⑥ 《与刘克庵》常被误引为《与刘克庵书》。原文“林文忠”常被误引为“林文忠公”,原文“曾修”常被误引为“需修”,原文“亦只于”常被误引为“亦止于”或“只于”, 原文“土人”常被误引为“士人”, 原文“坎耳”常被误引为“坎井”,原文“水流”常被误引为“流水”。⑦ 原文“饬”因在“告诫、上级的命令”等义上通“敕”,常被引为“敕”。⑧ 原文“坎水”常被误引为“坎儿井”。⑨ 原文“始创于”常被误引为“创于”。⑩ 汉语外来词中,也有不少音意兼译、带本土词的,如“艾滋病”(Aids)、“卡车”(truck)、“卡通片”(cartoon)、 “尼罗河”(Nile)、“渗渗泉”(Zamzam)、“拖拉机”(tractor)和“西班牙舞”(zambra)等。但请注意,这里的“病、车、片、河、泉、机、舞”七字与“坎儿井”里的“井”字不同,全都表示性质,没有一个表示部分。换句话说,外来词即使要加汉语本土词,也只能加表示性质的词。令人费解的是,收录“坎儿井”并为其标注汉语拼音的《汉语外来词词典》标注的却是“k?n ěr jǐng”。其中,“ěr”是“儿”字从来就没有的音。参考文献[1] 李久昌.新疆坎儿井的来源与时间考述[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26(3):25-28.[2] 罗竹风.汉语大词典:第二卷[M].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88:1057.[3] 黄盛璋.新疆坎儿井的来源及其发展[J].中国社会科学,1981(5):209-224.[4] 柳洪亮.吐鲁番坎儿井综述[J].中国农史,1986(4):24-32.[5] 王国维. 观堂集林[M]. 北京:中华书局,1959:620.[6] 林纪熹(供稿).林则徐《乙巳日记》[J].中山大学学报,1984(1):44-70.[7] 左宗棠.左宗棠全集·书信(三)[M].长沙:岳麓书社,1996:307.[8] 罗正钧.左宗棠年谱[M].长沙:岳麓书社,1983:378.[9] 袁大化.抚新纪程[M].乌鲁木齐:新疆官报印书局,1911:152.[10] 杨增新.补过斋文牍[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12:1065.[11] 谢晓钟.新疆游记[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3.[12] 新疆水利会第二期报告书[M]. 北京:华国书局,1918.[13] 徐炳昶.西游日记[M]//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第十一辑.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314.[14] 林竞.西北丛编[M]//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编第十一辑.台北:文海出版社,1974:241.[15] 童承康. 新疆吐鲁番盆地[M]. 重庆:国立中央大学理科研究所地理学部丛刊第三号,1943.[16] 张之毅. 新疆之经济[M]. 上海:中华书局,1946:20.[17] 张萍.中国近代经济地理(第八卷):西北近代经济地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581.[18] 潘春辉.西北水利史研究:开发与环境[M]. 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15:23.[19] 陈正祥. 西部亚洲地理[M]. 上海:正中书局,19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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